去年10月得知台湾著名诗人痖弦在温哥华仙逝,一种由衷的伤感一直挥之不去。
提起我与痖弦的交往,始于读诗。说来话长,记得,那是许多年前的一天上午,坐在收音机前的我竟意外地等来了安徽人民广播电台文艺部播放的“文学剪影”节目《彼岸的诗人——介绍台湾诗人痖弦》。于是,我就把这个节目锁定了,并集中自己的听力进入了一种“入读忘我”的状态。听着听着,不由地为之动容。隔海犹唱故土歌,痖弦的心里燃烧着一把爱邦思乡的火!

痖弦,原名王庆麟,一九三二年生于河南南阳县一个叫杨庄营的村子里。一九四九年,年仅十七岁的痖弦随军入台。他曾与洛夫等人创办了颇富影响的《创世纪》诗刊。痖弦不仅是一位出色的诗人,而且是一位出色的话剧演员。一九六六年,他曾以最佳男主角荣获过金鼎奖。但真正能说明痖弦的,还是诗人这个称号,还是“真人”这个不朽的字眼。
在入台后的漫漫岁月里,痖弦写给你我他的不仅有推心置腹的《瓶》《剧场,再会》《我的灵魂》,还有亲切质朴的《红玉米》《秋歌——给喃喃》等。这些诗作如同火山深处的岩浆或火种,喷到哪儿,哪儿燃烧;传到哪儿,哪儿颤动。《瓶》是深沉而珍贵的,可诗人让“瓶”口常开,从而亮出一颗自己的心:
我的心灵是一只古老的瓶
只装泪水不装笑容
只装痛苦不装爱情
……我不爱花香也不爱鸟鸣……
自古文人多伤感,痖弦亦然。痖弦原来把自己的眼泪和痛苦都默然地装进了这只无形的“瓶”子里,“瓶”口对天。诸君看吧,那里面装着的不正是一颗天涯沦落人的心么?都说诗歌是灵魂的舞蹈,可谓一语中的,读诗就等于是触摸诗人的灵魂。
《瓶》的赤诚、《剧场再会》的壮举、《我的灵魂》的呐喊、《红玉米》以及《秋歌》的亲切……30分钟的节目播完了,可我的心再也收不回来了。痖弦哪里知道大陆僻处还有他的一个知音。
于是,我给痖弦写信,把我听诗的感受一一告诉了他,痖弦在百忙中给我回了信,把一个赤子的怀乡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。
这之后,我与痖弦的书信交往十分频繁,差不多每个月都有书信往来,彼此互通两岸文化交流方面的信息,同时也敞开心扉,坦露各自的美好愿望和心声。他还给我寄来了他的照片和由他主编的图书《我写故我在》,读后倍感亲切和温暖。在近些年里,随着大陆改革开放步伐的深入,两岸文化方面的交流也渐渐多起来,从有关媒体上得知,痖弦也曾几次应邀来大陆演讲或座谈,但遗憾的是,我们一直未能见面。退休后的痖弦,也离开了台湾,远去加拿大温哥华定居了,以致很多年来我们之间也失去了联系,见面的机会也就更加渺茫了。尽管如此,但我想,当初我们以诗结缘的那份纯粹的文学之交,还会在各自的心中永存。
最后,让我们再听一听那盒磁带里录下的《我的灵魂》吧:
我的灵魂如今正规配资平台已倦游
我的灵魂必须归家/啊……啊
君不见秋天的树叶纷纷地落下
我听见我的民族
我的辉煌的民族在远远地喊我呀
黑龙江的浪花在喊我/珠江的藻草在喊我
黄山古松在喊我
西蜀道上的小毛驴在喊我呀
我的灵魂原来是殷墟的甲骨文
所以我必须归去/啊……啊
君不见秋天的树叶纷纷地落下
我虽浪子也该找找我的家……
是的,故土情深,长歌当哭,诗是灵魂的纽带,诗的微言大义迸发出来的又岂止是一缕叶落未归根的眷思愁绪,而是一颗博大精深的爱国之心,故土情怀。
如今,先生已经驾鹤西归,回家的灵魂折戟在路上,可我与痖弦结下的文学之缘,堪称缪斯之神永远冻结在文学家园里的一抹惊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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